因尿蛋白异常，37岁的李女士入院进行治疗，接受了肾穿刺手术等治疗。目前虽然肾病得到缓解，却发现她已有近4个月身孕，因服用药物原因，不得不进行了引产。6月10日，仍住院治疗的李女士告诉记者，她认为，孩子没有保住的原因是在治疗肾病前医生未发现她怀孕，致使其服用大量激素类药品影响妊娠有关。涉事医院回应称，李女士此前曾长期服用孕妇禁用药，引产与肾病手术及治疗无直接关联。
常州市第一人民医院。图片来源/受访者供图
女子称手术后发现怀孕近4个月
今年37岁的李女士因尿检异常于3月11日到常州市第一人民医院肾内科就诊。“经诊断我患有慢性肾病，需要做肾穿刺手术。我上一次经期是2月13日，因就诊时接近经期，我担心会在手术期间来月经，就将月经没来的情况告诉了肾内科的医生。医生表示如果来月经就不能做手术。”李女士说，3月13日她接受了肾穿刺活检手术。此后，根据医嘱服用了大量药品。
“在后面每个月的定期复查时，我都和医生提到我持续几个月没来月经的情况。起初我怀疑是手术有失误，但医生表示，可能是因为我服用有激素类药品导致的。直到6月2日我因停经到妇科进行检查时，被告知我已经怀孕近4个月。”李女士说，因怀孕期间服用了药物，6月6日无奈做了引产手术，产下男胎死婴。
记者在李女士入院、出院记录中看到，李女士在2019年至2025年间曾多次进行过肾病治疗，期间服用有金水宝、厄贝沙坦等药物。入院前因出现头晕、乏力、恶心等症状，还服用了达格列净等药物。入院治疗中，进行了金水宝护肾、安达康降尿蛋白等治疗，出院后要求其按时服用金水宝片等药物，并按时复查。
该院妇产科检查报告单显示，到6月2日李女士已怀孕15周。“我在3月10日就诊前其实就已经怀孕了。”李女士说，“如果医院当时给我做了孕检，我可能不会选择做肾穿刺手术，或者选择更稳妥的治疗方案保住孩子。这件事给我的身体和心理都造成很大的伤害，我希望医院给我个说法。”
出入院记录显示，李女士因肾病入院治疗。图片来源/受访者供图
医院：引产与手术及治疗无直接关联
针对李女士的质疑，记者联系到常州市第一人民医院。6月10日，该院以书面形式回应记者的采访。该院表示，李女士2019年12月出现蛋白尿，曾在多家医院就诊，诊断为“慢性肾炎”，长期服用“发酵虫草菌粉、厄贝沙坦”等药物。2025年1月底她于外院就诊后加用“达格列净”，蛋白尿情况仍未缓解。2025年3月11日，为了进一步明确诊断，患者至常州一院就诊并住院。3月13日，医生开展肾穿刺活检术，病理明确为IgA肾病（一种原发性肾小球疾病）。医生与患者充分沟通后，结合其意愿决定选择肠道靶向激素治疗，经过治疗病情好转。
对于李女士曾向医院提出月经未来的情况，院方表示，患者于2025年3月11日入院，医生询问并记录月经史：其末次月经为2025年2月13日，月经周期为30天，距离末次月经仅20余天，无停经史。同时，患者未告知医生有备孕计划，故无开展妊娠排查的相关指征。
对于引产是否与手术及服用激素类药品有关的问题，院方表示，李女士在2007年、2018年两次出现高危妊娠，且长期口服“厄贝沙坦、达格列净”等药物。其中，厄贝沙坦有明确胎儿毒性，属于孕妇禁用药物。患者出现蛋白尿5年，入院前蛋白尿未缓解，慢性肾病病情未稳定控制。综合评估，本次妊娠，患者及胎儿均存在高风险。因此发现患者此次意外妊娠后，患者及家属要求中止妊娠，医院协调产科为其安排住院引产。
院方表示，针对目前李女士的情况，还在与其做进一步沟通。
10日晚，医院负责人再次回应，综合调查情况，李女士引产的原因与肾穿刺手术及相关治疗，没有直接关联。
针对肾穿刺手术及院方回应中提到的药物，是否会影响胎儿健康的问题，记者结合李女士的情况，咨询了江苏省某三甲医院权威妇产科专家。该专家表示，如果肾病患者有备孕或在妊娠期间，建议由肾内科和产科医师联合评估病情，明确是否适合妊娠；且妊娠前蛋白尿程度、肾功能和血压均需控制稳定，并且要停止服用妊娠期间禁用或不推荐使用的药物，换用对妊娠相对安全的药物后再计划妊娠。
该专家介绍，肾穿刺是肾病患者备孕前评估病情的关键检查，尤其对明确病理类型和指导治疗至关重要。孕期进行肾穿刺虽有一定风险，但在严格评估和规范操作下，其安全性可控。患者需与肾内科、产科医生充分沟通，权衡利弊后决策，以确保母婴安全。
此外，根据妊娠用药安全分级，厄贝沙坦的妊娠风险分为两级：C级（早期，动物研究提示厄贝沙坦对胎儿有不良影响，但人群研究数据不足）、D级（中晚期，会对胎儿造成明确危害，如胎儿肾衰、颅骨发育异常、死亡等）。因此，对于计划怀孕或疑似妊娠者需立即停药，并请多学科专家综合评估后制定下一步妊娠计划。
编辑：郭子扬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