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书房的火光映红半边天时,苏晚镜正抱着萧景曜往洞口挪。
他的体温烫得像块烙铁,锁骨处的莲花印记忽明忽暗,每次亮起,洞壁的石屑就簌簌往下掉,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石头里钻出来。春杏举着那把母妃遗留的匕首断后,笨手笨脚地用刀背磕晕了两个冲上来的北狄残兵。
“**!三殿下的印子又亮了!”春杏突然尖叫,匕首差点戳到萧景曜的脸,“它是不是要吃人啊?”
苏晚镜没理她,指尖抚过那枚莲花印记。印记的纹路里渗出细密的血珠,蹭在她手背上,竟烫出个一模一样的淡红印子。她突然想起铜镜背的刻字——“兵符在镜中”,难道这印记就是打开兵符的钥匙?
洞外传来李尚书的嘶吼时,萧景曜正好睁开眼。他的瞳孔还蒙着层白雾,却精准地抓住苏晚镜的手腕,指腹摩挲着她手背上的淡红印子,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:“月圆……镜碎……”
月圆之夜,铜镜碎裂?
苏晚镜的心跳漏了一拍。今晚正是月圆,而萧景曜刚才砸裂的铜镜,此刻正躺在石缝里泛着银光,那些北狄密信被风吹得贴在镜面上,墨迹在月光下慢慢晕开,组成北狄的狼图腾。
“他们想让铜镜彻底碎掉!”苏晚镜突然反应过来,“兵符和蚀魂瘴都在镜中,镜碎之时就是毒发之刻!”
春杏抱着匕首蹲在地上哭:“那怎么办啊?我奶说碎镜子不吉利,会招鬼的……”她的眼泪滴在铜镜碎片上,竟让那些狼图腾泛起涟漪,显露出底下藏着的字——“御书房密道,通北狄军营”。
御书房有密道?
苏晚镜的呼吸猛地一滞,突然想起皇帝刚才冲进来时,袍角沾着的泥土和二皇子府井边的如出一辙。难道……
“护驾!”萧景曜突然挣扎着坐起来,莲花印记爆发出刺眼的红光。洞外传来侍卫的惨叫,夹杂着皇帝震怒的呵斥:“李尚书!你竟敢弑君!”
苏晚镜抱着萧景曜冲出洞口时,正撞见李尚书举着剑刺向皇帝。老皇帝的龙袍被划破道口子,露出里面穿的软甲——原来他早就防着这一手。
春杏不知哪来的力气,突然举着匕首扑过去,硬生生把李尚书撞得偏离方向。剑尖擦着皇帝的脖颈刺入旁边的槐树,树汁混着黑色毒液涌出来,在树干上蚀出个狼头形状的洞。
“抓住他!”皇帝的声音带着后怕,侍卫们蜂拥而上,将李尚书按在地上。
李尚书却突然狂笑起来,目光扫过萧景曜锁骨处的红光,又落在苏晚镜手背上的印子上:“晚了……铜镜已碎,兵符现世,北狄的铁骑已经从密道进来了!你们都得死——”
话音未落,他的头突然歪向一边,嘴角淌出的黑血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,映出个戴银冠的人影正往御书房方向跑——那太监竟趁乱逃脱了!
“追!”萧景曜的剑飞出去,正中太监的腿弯。那人扑倒在地时,怀里掉出个青铜哨子,哨声尖锐得像要刺破耳膜。
哨声落下的瞬间,御书房的火光突然变绿,和蚀魂瘴燃烧时的颜色一模一样。春杏举着铜镜碎片照去,碎片里映出的景象让她吓得尖叫:“**!皇帝陛下在挖墙!”
苏晚镜抢过碎片,心脏猛地一缩。碎片映出御书房内景,皇帝正用剑撬着书架后的石壁,而他身后站着的,正是那个戴银冠的太监!两人手里都举着半块北狄兵符,拼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狼图腾。
原来真正通敌的是皇帝!
“他不是陛下!”萧景曜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,“我母妃的匕首……能照出替身的真身!”
春杏突然想起什么,举着匕首冲向御书房:“我去照照!要是假的就戳他**!”她跑得太急,没注意到地上的青铜哨子,一脚踩上去,哨子发出的变调声响,竟让那些北狄密信上的狼图腾全部活了过来,化作黑雾扑向假皇帝。
假皇帝被黑雾缠住的瞬间,苏晚镜终于看清了他的脸——摘掉伪装后,赫然是二皇子萧景瑞!他脸上的溃烂已经愈合,嘴角噙着和李尚书如出一辙的狞笑:“没想到吧?父皇早就被我藏起来了,这天下迟早是我的……”
铜镜碎片突然剧烈颤动,苏晚镜手一抖,碎片掉在地上,正好与之前的碎片拼合。完整的镜面映出的,是萧景瑞脖颈处若隐若现的月牙胎记——原来他才是那个给母妃下毒的太监!多年来的二皇子,竟是个易容的假身!
“月圆了。”萧景曜突然握住苏晚镜的手,将她的指尖按在自己锁骨处的莲花印记上,“用你的血,破他的咒。”
苏晚镜的指尖被印记刺破,血珠渗进去的瞬间,铜镜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。那些北狄铁骑手里的碎镜同时升空,在月光下组成完整的狼图腾,而萧景瑞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,化作黑雾被吸入铜镜。
“不——”假二皇子的惨叫响彻夜空时,春杏正抱着那把母妃的匕首发呆,匕首的寒光映出她身后站着的、真正的皇帝,老人手里拿着的,正是春杏之前折的、沾了墨汁的纸船。
纸船里,躺着半块真正的北狄兵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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